忘年畸恋,老人与驴,尽在天下画集

寺山修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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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克努托尔】他还以为抢他鸡蛋

有阿谢托尔前提。




托尔芬在傍晚醒来,他闻到有人炖了鸡肉,香气氤氲在整个舱室。

他睁不大开眼睛,在床边摇晃的热水盆里勉强看见了自己肿胀的脸,长吐了一口气,对捏着一把香草守在小铁锅边的克努特说:

“亏你真下得去手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克努特随手揉碎了风干香草,洒进了滚开的锅里。“翻个面也都一样。你还没长高过,头发倒长了不少,比我妹妹还长,公——主——”

“……我长了胡子。”

“哈,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。”

托尔芬不再言语,他浑身酸疼,眼睑下的肉都麻木了,温暖的熊皮隔断了他下半身的知觉,让他对自己的遭遇缺乏必要的痛觉。

他分不清自己哪里疼是因为先前气势汹汹的中分男,哪里疼是因为眼前笑吟吟的克努特,只想要一碗浮着黄色油脂的浓鸡汤。

鸡汤闻起来就很不错,如果他腮帮子不会疼得要掉下去,他甚至还想嚼几块鸡脯肉。

托尔芬第一次也是无所谓的,羞耻,愤怒,人的尊严不会和一具脏兮兮的空壳有关。

他仰卧地上,手臂摊在身侧,像具真正的死尸一样随意躺着,希望前往瓦尔哈拉。那些妖艳的浅金色头发笼罩住他,空荡荡的瞳孔里一半是王子红色的肩膀,一半是死牢天花板里垂下的蜘蛛。

他喃喃低语,在被捏紧了腰侧的那一刻虔诚念诵祂的名字。但凯撒没来,卢修斯没来,永恒之王没来,或者来了,也只是抱着剑冷眼旁观,任由丹麦人将他驰骋。

你拿走了我,你走吧,王子没必要亲自帮商人验货。

克努特却抓着他的手,让他去触碰白脸上结了紫痂的伤,嘴上唠叨着感谢,实际却没有片刻满足。托尔芬结了剑茧的指肚,光秃残破的边缘指甲被两瓣玫瑰不断啃噬着,但仍旧没有一丝触感。空壳不会回应,只是按照本能略略挪动。

第二天托尔芬上了船,才有机会光明正大为之呕吐。他吐了三次,感觉自己吐出了一些闪光的银鱼。奴隶商人沿途取笑他,但并不敢触碰他半根指头。尽管他矮小可欺,无表情的脸庞还像个孩子。

有条名贵的狗咬了我一口。奴隶托尔芬站在水里,摘掉了头上的虱子,轻轻弹掉了它。然后就没事了。水里伸出无数死者的胳膊,将他拖下他习以为常的噩梦之中。彼时梦中还没有温柔的父亲让他原形毕露,自惭形秽,只是格外血腥而已。

他以为,自己真的只卖两头牛还要倒贴一篮鸡蛋,半扇羊肉。

就算是本该被历史铭刻的昨天,对于托尔芬来说也乏善可陈。称王称帝,不代表揪人头皮就不痛。再然后,一木碗鸡汤过去,酸麻胀痛又会渐渐消失。

“那农场的人就……”

克努特站起身,扑了扑手,香草和尘埃落下他膝盖。

“你大概是被打坏了脑袋,我得把那个中分头砍掉挂在桅杆上——我们早就在撤兵的船上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我以为好大的事呢。”

托尔芬又躺了回去,在新的奴隶船上做起了未完结的瓦尔哈拉之梦。片刻又起来,絮叨了一句:“我很好,中分没错,别砍他。”

克努特则绕着锅子踱步,产生了如果自己可以推起浪潮的荒谬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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